周清越一直以為這件事是在二班玩玩就算了, 沒想到這個還傳到了一班。

期中考第一天早讀時候, 他同桌趙揚靈就神秘兮兮地湊過來說：“清越能不能跟我說個NO.1。”

周清越正在默寫古詩詞的筆直接在草稿紙上劃了一道劃痕, 表情覆雜地看向趙揚靈, 嘴角微抽搐：“就是一句話, 你們怎麽都要。”

趙揚靈嘆氣：“這不是我想和喬珩爭第一嗎？雖然月考分數甩我很多, 但是萬一這次出的題我都覆習過呢，我這次都有好好覆習的。我就討句吉利話嘛。”

她說到這裏，朝著外面揮了揮手。

周清越順著她目光望過去, 陳光逸和喬珩正經過一班走廊去衛生間，陳光逸想估計是想搭著喬珩的肩膀做出哥倆好的樣子，但是因為身高問題，有點掛在喬珩身上, 比較滑稽。

他們兩個回頭, 看見周清越看出來, 陳光逸還特意喊了一聲。

“清越清越！”

周清越第一眼看到的是喬珩, 對方眉眼舒緩, 和他對視上的時候嘴角還微勾。

趙揚靈手肘搭在周清越肩上, 推推他，說：“來來來，別看了，快給你趙哥說句吉利話。”

周清越沒發現從剛才起他嘴角就壓不住地上翹，說：“趙……哥？”

趙揚靈清清嗓, 靠近小聲說：“要是我總分比喬珩高，我就是你趙弟。”面子還是要的, 她酷哥的臉面不能丟。

周清越對著她笑了一下，在紙上飛快地寫下幾句古詩詞，幾行清瘦的字看起來賞心悅目，他小聲說：“不說！”萬一他說了，喬珩真沒拿到第一呢。

趙揚靈已經在旁邊洗耳恭聽，就等著和喬珩一樣的buff，結果突然聽到這兩個字，登時楞了一下。

她不可置信地掏掏耳朵，說：“……什麽？”

周清越繼續默寫，嘴角翹起說：“不給。”

趙揚靈：“你留著過年嗎？”

周清越轉身，帶著點得意地說：“沒有，我留給喬珩。”

趙揚靈瞠目結舌，一時不知道說什麽。

久久，她憋出一句話：“我發現你怎麽跟護崽的母雞一樣。”

周清越：“……”

他解釋：“不是護崽的母雞。”

趙揚靈挑眉一笑，反問：“那是什麽？”

周清越筆下一頓。

……

上次考試周清越在五樓，喬珩在一樓。月考之後，位置從新排序，前35還是和上次一樣踏入六樓的教室。

35名即是這個教室的最後一個名次，他上到六樓教室後忍不住深呼吸，緩緩吐氣：“啊——學霸的氣息。”

喬珩月考年級第一，坐在第一組第一位。

周清越上次年級第七名，剛好坐到二組第一個，和喬珩在同一排。他剛坐下就聽到這句話，頓時笑了。

35名站在前面突然瞥見周清越，突然兩步走到他面前，問：“同學你是周清越嗎！”

周清越覺得眼前這個人根本就不眼熟，不太可能是他認識的人，點頭疑惑道：“我是，請問你是？”

35號瞬間激動了，說：“我是八班的，我們幾個班都認識你！說你初中成績特別差，從年級倒數一路沖到二中，之前月考還從58到年級第七，我能問問你是怎麽學習的嗎。”

他已經很努力了，就算月考運氣好，也堪堪35名。

周圍的人聽到這些話，目光瞬間看向周清越。

周清越頓時鋒芒在背，艱難問：“幾個班？”

35號直點頭：“對對對，七八班，老師都跟我們講過了。”他略激動地用手比劃：“不止我們，我去辦公室的時候也經常挺聽到老師在說周清越，說他長得好腦子還聰明……”

旁邊的喬珩試探道：“周老師？”

35號：“就是周老師！我們數學老師待產，最近都是周老師代課，他一直在跟我們講周清越的事。什麽周清越初中數學考9分，現在能幾乎滿分，簡直就是現實版的逆襲。”

如果換做是其他人，估計他們也就聽就聽過，心裏大概留下一個好厲害的印象。但是周清越喬珩兩個人是高一知名人物，顏值成績皆遙遙領先。

故事的主人公變成周清越後，整個故事就在一堆勵志故事中脫穎而出，周清越一度成為七八班同學佩服的對象。

周清越眼皮一跳，周老師到底把這件事說了多少遍？

“噗——”趙揚靈第一個憋不住，笑噴出來。喬珩肩膀也微抖，顯然在忍。

外面鈴聲響起，35號同學看了看外面又看了看周清越，老師已經在樓梯口，他還沒得到周清越的回答，只好一步三回頭地往自己座位走。

“考完請一定跟我說說你怎麽學習的啊！！”

監考老師踩著高跟鞋進教室，掃視了一眼有些騷動的一二組，教室瞬間重歸安靜。

周清越略帶無奈地伸手揉腦袋，視線的餘光瞥到一組淺笑的某人。

喬珩大方側身過去看他，之前周老師在二班就一直誇周清越，二班習慣了，倒是沒想到周老師去其他班代課也還在一直誇。

就是忠誠的越吹。

不過……

喬珩的眉眼無意識的柔和，周清越的確值得誇。

上面的老師已經拿起檔案袋，展示給眾人看，說：“這是完好的檔案袋。”說完就拿起小刀開封。

周清越突然輕聲喊：“喬珩。”

喬珩噙笑地嗯了一聲，望向他。

周清越心裏扭捏了一下，眼神略微閃避，聲音小卻異常的堅定：“NO.1。”

喬珩看著他眨了眨眼睛，突然垂下眼簾而笑，掩蓋掉他眼底的波瀾，恢覆平靜後才回望過去，同周清越一般堅定地說：“好。”

喬珩後面的趙揚靈：“……”

她的同桌怕不是假的，其實喬珩才是周清越同桌吧。

喬珩眉眼帶笑：“清越。”

周清越：“？”

喬珩：“加油。”

周清越瞬間打了雞血。

趙揚靈在後面牙酸，小聲逼逼：“我的媽……沒眼看。”

老師在上面數試卷，聽到下面的動靜，拍桌厲聲道：“安靜！”

………

考完試回到班上，趙揚靈就忍不住跟旁邊的人吐槽：“你知道六樓教室意味著什麽嗎？”

旁邊女生試探說：“……大型學霸考試現場？”

趙揚靈想起之前的牙酸，倒吸一口冷氣，冷漠說：“大型狗糧現場。”

旁邊聽得一清二楚的周清越：“……餵，哪裏狗糧了。”

趙揚靈聽到他反駁，表情覆雜地說：“你連句好話都不跟我說，非要留給喬珩。”

周清越幹巴巴解釋：“我和他不是關系好嗎，我不想他成績受影響。”

趙揚靈佯作生氣：“那你舍得我受影響！！我還是你同桌嗎！”

周清越無辜看她笑，露出標準八顆牙齒。

趙揚靈反省自己：“我承認我之前說錯了一句話。”

周清越：“什麽？”

趙揚靈：“之前我說你是母雞護崽，我錯了！我在下面看著你們兩個在上面眉來眼去暗送秋波，比人家小情侶還甜蜜。”

周清越一口氣差點沒上來，倔強道：“哪裏小情侶了！這是……友情好嗎。”說道後面他自己聲音都小了。

剛說完，他肩膀就被輕輕拍了拍。

他猛地回頭，喬珩站在他身後居高臨下看著他。

周清越：“……”

什麽時候來的。

趙揚靈樂了，伸手攬住旁邊女生的肩，說：“好好好，友情友情，婷婷我們去飯堂，不管他們。”

她就不提醒周清越喬珩來了，還在後面站了好一會。她甚至還樂得甩著腳往前走，然而樂極生悲。

剛考完試，各層樓都遍布著拿試卷的老師，情侶差不多都是散著走，不敢一起走，畢竟二中抓早戀抓得挺嚴的。

高二的年級長年紀大，人也矮矮胖胖的，看起來很好相處實際上抓情侶最多的就是他。

他今天來找其他老師，看著還沒收卷就去了廁所，結果從廁所出來他找的人都走了。

年級長剛想下樓，就看見旁邊那個班級後門，一個穿著黑衣短發的人摟著個女生走出來。

瞬間氣就來了，居然敢在他眼皮底下談戀愛，他指著那兩個人喊：“那兩個，給我站住。”

趙揚靈聽到老師喊她，也拉著女生停下，問了聲老師好，說：“老師有什麽事嗎？”

高二的年級長看著他們還拉在一起的手，瞬間更氣了，說：“你們不知道學校不準早戀的嗎？”

趙揚靈完全不知道他講什麽：“是不準了，然後呢？”喊她幹嘛？她又沒早戀。

年級長走進，看著他們兩個，兩個學生都長得好看，男的帥女的美。

就是公然違反學校規章制度，他指著她們兩個的手，說：“你們這還不是早戀？一男一女在走廊拉拉扯扯，還拉著手走？你騙我呢。”

趙揚靈瞠目結舌。一，一男一女？

周清越：“……噗哈哈哈哈哈哈哈”

他笑趴在課桌上，課桌都被他帶得一抖一抖的。他知道趙揚靈長得很中性，聲音也中性，卻從來沒想過，和女生一起玩會被領導當做早戀抓。

喬珩的手就搭在他肩膀上，他艱難撐起來看一眼喬珩，胸腔微微震動，最後忍不住輕輕噗了一聲。

年級長看著旁邊的那個男生笑得坐不直，頓時覺得臉有點掛不住，厲聲問：“你笑什麽。”

周清越笑得停不下來，一句話都說不順：“她……哈哈哈哈…她們都……噗哈哈哈。”

年級長的臉板起來。

喬珩控制了一下自己的情緒，幹咳兩聲，還帶著笑意說：“她們兩位都是女生。”

年級長：“？？？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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